黑暗料理中的黑暗是什么意思(我中国的“黑暗料理”)
说起中国的“黑暗料理”,比较驰名在外的,应该非“皮蛋”莫属。当得知皮蛋是如此“恶名在外”的时候,回过头来,从一个客观的角度再来看这颗皮蛋,确实,也多少能理解别人的看法了。

刚剥开壳的皮蛋,并不那么黑暗,棕色半透明的蛋白仿佛一团老蜜蜡,上面布满雪花纹,还很好看。但是,切开后,黑不黑绿不绿黄不黄,还有些粘稠流淌的蛋黄,还散发着特异气味,着实会让初遇者心颤。但是我觉得皮蛋的那股“石灰”味,应该有很多威士忌爱好者并不陌生,那分明就是他们所推崇的“泥煤”味。
另外,一切的禽畜内脏,在很多外国人眼里,也大多属于“黑暗料理”。而这些在中国人眼里,却是再寻常不过的美味食材了。
当然,中国毕竟地大物博,不仅有让外国人不能理解的“黑暗料理”,就中国人对中国人而言,也有很多地域性的美食,在外地人眼里也是不折不扣的“黑暗料理”。这些地方性的“黑暗料理”,应该属广东福建最多。比如什么“土笋冻”,“龙虱”,“桂花蝉”,“竹虫”,想想我的心尖儿就发颤。还有贵州,除了遍地都是折耳根外,还有招待贵宾的“牛瘪汤”——啥玩意你们自己百度吧,我实在不忍心说。——实在想象不出如果有朝一日被当做贵宾盛情邀请面对这么一桌名贵地方特色菜时,我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目前,也只是我纠结以后万一遇见餐桌上出现一些“意外惊喜”会怎么样。实际上,暂时还没遇见我坚决抗拒的食材。就算鱼腥草这样的东西,虽然不爱吃,但是偶尔挟一两筷子吃,也是没有什么心理障碍的。值得提一提的是“血蛤”。

很久以前在浙江温州第一次吃血蛤。开水一烫,剥开来一股浓浓的“血水”。因为视觉上没觉得这个血蛤好吃,感官上又被其他海鲜所吸引,所以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去尝试。到后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的菜一一都尝过了,看见当地的朋友们吃血蛤津津有味的样子,便顺手也拿了一个,学样剥开放进嘴里。一股浓烈的腥味顿时溢满我的口腔和鼻腔,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令我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幸亏脚边有个垃圾桶,五脏六腑差点都要吐出来了,而那股腥气怎么也挥之不去。后来,回了南京,有朋友带了去吃温州小海鲜,吃处理得不那么腥的血蛤,加上有了心理准备,并不觉得有多么腥气了,反而觉得异常鲜美。于是,便吃上了。
我们南京也有一种“黑暗料理”:忘鸡蛋。

所谓忘鸡蛋,就是鸡蛋孵化过程中出了问题停止了孵化的鸡蛋。这时的蛋不再是日常鸡蛋的模样了,起码蛋黄已经变硬,或者有不同孵化阶段的小鸡仔的形状了。所以挑蛋的时候,有半鸡全鸡之分。我感觉相当多的南京兄弟,都视“忘鸡蛋”为黑暗料理。然而奇怪的是,绝大多数的南京姑娘,都是忘鸡蛋的死忠粉。在以前,街边摊头的一锅忘鸡蛋,能令大把南京傲娇的小潘西放下身段与高傲,蜷缩卖忘鸡蛋小炉头旁的破木板凳上,还可能是断了条腿用铁丝缠着的小木凳,裹着貂的大衣夹着驴的包包,手里拿着来历和颜色都昏暗不明的忘鸡蛋,沾着颜色一样也来路不明的椒盐等调料,那个公用的调料碗里可能还漂着几缕鸡毛几缕血丝。然而即使这么黑暗,也丝毫不能阻止南京小潘西埋头唏哩呼噜地沉醉其中。尤其是在冬日寒风中,那沉醉的姿态,若不是心理上的拒绝,任谁也会忍不住上去尝试一下。据不可靠消息称,最高纪录是有个南京小潘西一次性沉醉了八十几个。
现在城管了,所有的街边小摊头已经很难再见到了。生活条件也好了,不再吃孵化过程中意外终止的“忘鸡蛋”了,而是人工终止孵化的蛋了,叫“活珠子”,而且也堂皇地端上了厅堂餐桌。这个“忘鸡蛋”和“活珠子”我这辈子是真没尝过。而且也根本不存在我拒绝的现象。因为,只要有人点,基本上轮不到我踌躇是不是尝尝。